黄蜀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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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4/13 18:45:00

我的小康故事

文/*镇利

大年初三参加了一场同学会。大家自五湖四海而来,再会首已不再是彼时少年。酒过三巡,有的自顾玩着手机,有的只是静静守着空杯。我以为的唏嘘和感慨没剩多少,倒是小强利索,刚去厕所接了通电话,出来就打了声招呼:“走了,家里孩子醒了。”

我把他送到外面,看着他戴上深黑色的头盔,上车打了火,一身油亮的皮夹克,瞬间消失在街头。有些人变了,有些人依然不变。那些自我吹嘘的同学,十几年前,不都是蹲在大榕树下吃饭的后生仔吗?从我认识小强起,他就爱穿着夹克,穿梭在大街小巷了。

那时我还踩在打稻机上,艰难地蹬着脚踏板。摘下草帽的时候,能从凌乱的头发里找出一些昆虫。农忙的时候,学校都是允许我们请假回家帮忙的。小强家里是修车的,他自己也改装了自行车,把柴油发动机绑在自行车上,突突地行驶在田野丛林间。

自发来我家地里帮忙,他负责打稻谷。稻穗压在打稻机上时,他还特地加大了力度。本就负重难行的我,一下就“熄火”了。小强便打趣道:“哟,小伙子不行啊,没吃饱饭。”

“吃饱饭”在那个时期就不是个容易的事。潮汕地区的家庭,谁没有五六个兄弟姐妹啊。光从地里刨食,喂个七八分饱就不错了。乡镇初中的条件也很差,没有食堂。家里偏远的同学,一大早就要出发。一灶的热粥,先沥出干的给家里的劳动力,再分发给家里的兄弟姐妹,一人估计也就一两碗稀粥。我印象最深的是,有的同学,用麻袋背着锅来学校,麻袋里塞着一些棉絮,这样中午吃饭的时候,粥还是热的。

小强就是那个背口锅来读书的学生,只不过三年初中不到,他就辍了学。

潮汕人的迷信是出了名的,田间地头,也要插着香跪拜祈祷。什么“五谷丰登”“风调雨顺”“老爷保疪”,老一辈的人跪在那里一通细细碎碎,态度虔诚,但勤劳朴实的庄稼人,依旧用行动告诉我们“人定胜天”的道理。

年的夏天,久不下雨的田地,蔫了一片又一片的苗。母亲一大早就扛着水桶出发了。近处的水洼被人舀得所剩不多,田农们开始争吵。母亲争不过他们,回来叹息道:“去草山那边打水吧。”翻一座山,走一条险沟,我跟母亲肩扛手提的,好不容易打来两桶水。往田里一倒,那裂开的豁口贪婪地喝水,像不知休止的洪荒饕餮。两桶水,在三亩干旱的水田面前,卑微得冒泡。一天天的,放学后在田头,在水边,来回多少次漫无结果的浇灌,才救活了一田的水稻。还好收成得不错,攒下的米换了我一年的学费。

年年如此,学费又学费,收成的粮食中,汗水应该多过泪水。

跟母亲去市场卖粮食的时候,总是躲在麻袋背后的。母亲跟人家说着价钱,拿出袋子,让我往里面装。遇到熟人,比如同学家长,我就羞得不敢抬起头来。还好当年读书时成绩不错,那些大人只要说起我的成绩,都或多或少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暂时的满足。到我真正敢在集市上吆喝卖红薯和油菜的时候,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十年。

父亲被查出尿毒症的时候,医院住了一年。同年我刚毕业出来工作,暂时当了一名编辑,也被确诊了心脏病。为了养病,父子二人回到家乡,医院。好在有医保的支持,家中的积蓄才不至于捉襟见肘。

每到月末,医院求药。这段回忆很奇妙。我从未与父亲如此亲近过,在拥挤的巴士上,并肩坐着,细细聊天,好似亲朋,更像同仇敌忾的战友。我从未见过父亲的这一面,他博学多闻,经历丰富。巴士经过的一村一寨,他都能侃上几句。在他的青春里,热血壮阔,与山匪斗争过,与村霸斗争过。他们这一辈的历史,经历过批斗,也赶上了改革,见证了高考,也参与了经商,每一步,都新鲜活力。我才意识到,眼前的高楼大厦,曾几何时,是野蛮的山寨,而破败的城楼前,演化过几段精彩的传说。

这些年,他为了养活一家老小,从一位手把锄头的庄稼农,进化为绘图设计的包工头,但骨子里,依然是淳朴的干劲。村里的楼层雨笋般拔起,道路和桥梁四通八达,这里面,多多少少有他的设计和构思。可惜他没来得及看到,村里新修的花园里,绽放出鲜艳的红花。

在一中任教第五年了。我娶了妻,有了娃,干净的脸上开始长了胡茬。放假的时候,我经常带着两岁的嘟嘟,去田里玩耍。好多记不住名字的野花,放肆地生长。母亲告诉我,开春后准备种山药。我说,不如种秋葵吧,到时候我去卖。

小强的摩托车乌黑锃亮,车上也有了姑娘和孩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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